第二天,日头高升时,柳绡才醒来。
李花早就端了水,见她从床上坐起身,说道:夫人,要洗漱吗?
柳绡下了床: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三刻了。
柳绡扶着额头,怪不得她这么饿,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用完膳了。
李花过来扶她:夫人哪里不舒服?
柳绡摇摇头,走到桌边,李花拿出放在食盒里的虾仁粥和一碟凉菜,摆在桌上。
她刚喝了一小口粥,腹中难受,都吐了出来。
李花微微叹气,最近夫人的食欲似乎特别不好。
眼见着柳绡起身,她又上前扶着,柳绡慢吞吞走到门外,刚一见阳光,便一阵眩晕。她面无血色,只觉得胸间憋着一股邪气,对着墙角干呕起来,差点一头栽倒地上。
见她这副模样,李花吓坏了,忙把她扶进屋里躺下,又跑出去找李出。
李花正急匆匆地小跑着,就见李芽从前院过来。
李花,你这是怎么了?李芽心底绷着的弦一松。
姐,大哥在前面吗?李花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在,你有急事找他?
嗯!夫人晕倒了,我让他去找大夫!
李花,夫人她李芽一句话没说完,就见李花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她愣了下,面上露出个若无其事的笑来,又继续往前走去,看来好戏要上演了。
柳绡半昏半醒时,感觉有人在她手腕上放了什么,然后闻到一阵淡淡的酒气,周围有些嘈杂,稍后才安静下来。
外间,李出焦急地看着眼前点着烟袋,慢悠悠抽了一口的老头。
刁老,我家夫人到底怎么了?
刁老头不慌不忙地吐了一口白烟,烟中混着些微酒气,没什么毛病,就是
他看了看紧紧盯着自己的李出和李花,轻飘飘说了句:有喜了。
李花惊得捂住了嘴巴,李出也是愣在当场,好在他还知道事关重大,又问了句:夫人当真是喜脉?
刁老头磕了下烟袋,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我还会骗你不成?
好好好,刁老,这个你先收下。李出把一个荷包交给他,等送走人之后,便又派了可靠的人,快马赶往矿山。
不出一个时辰,夫人怀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庄子。
消息传来时,李芽正在后厨忙活,别人都喜气洋洋地谈论着,她面上装作热络地应和几句,心里却翻了天。她跟冯婆说要回去找点东西,冯婆正高兴,就让她去了。
李芽一回去,便奔向李出的屋子。屋里,马氏正哄着两个孩子吃饭,一抬头,就见李芽站在门口,把她吓了一跳。
嫂嫂,你来李芽向她招手。
两个孩子不好好吃饭,马氏费了不少功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见李芽叫她,没好声地应了句:李芽?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李芽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是那方子的事
马氏见两个孩子低头扒饭,便站起身,领着李芽往门外走。
屋檐下,马氏开了口:那方子怎么了?
嫂嫂,你那方子真的有效吗?
见李芽脸上掩不住的怀疑,马氏拍了下胸口,说道:当然有效,先前我那几次怀孕,找人相看说是女胎,都是喝这药落下的。
说完,她又看了李芽一眼:怎么,那野狗喝了没用?
李芽没说话,马氏便明白了,又道:人和畜生终究是有差别,同样的药,它们用了未必有效果,那野狗死便死了,你也尽力了。
嫂嫂说的是。李芽作势叹了口气,又道,我回屋找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厨房去。
去吧去吧。马氏摆摆手,自顾回了屋里,两个孩子仍然坐在桌边扒饭。
她见他们吃得急,又转身去端汤。
年纪小的李骁,凑到李驰眼前,小声道:哥哥,什么野狗死了?
李驰咬着筷子,含糊道:谁知道。
那那个什么药呢?
见李骁眨巴着眼睛,李驰顿时觉得,刚才就应该把他留在这儿,怎么这么多问题,他见马氏要过来了,飞快答了句:大人的事,我们小孩不懂。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李骁往座位上推。
马氏回来,见两个孩子推推搡搡,说了他们几句,李驰和李骁便不再出声了。
柳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她一睁眼,就见李花一脸喜色地守在床边,心中不解,问道:李花,是夫君回来了吗?
夫人,何大哥很快就回来了。
见李花仍是笑,柳绡更疑惑了:李花,宅子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有!大大的喜事!李花弯下腰,夫人,大夫来看过了,说你有了身孕!
柳绡呆愣半晌,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我腹中
李花连连点头:有了孩子!
夫君他,知道了吗?柳绡恍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