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奋起周身内力压降下来,生受了李忘生一掌,伴着清脆的错骨声响将他压制在榻上,一手按住他肩膀,另一手以小臂抵在李忘生咽喉处强行迫他仰头:
“你可真是谢某的好师弟!”
李忘生正要补招的手僵在当场。
……师兄?!
他直到此时才意识到那声线颇为熟悉,竟与记忆中的师兄有几分相似,先前含恨道出的“好”更与宫中那时如出一辙。
可——师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他……
一怔之下错失时机,被对方趁机点中要穴,李忘生顿觉周身瘫软,再无力反抗。
抵在喉间的手臂收回,窒息感消失,李忘生有些狼狈的汲取着周遭空气,耳边清楚传来“咔”的一声,是对方将被他打脱臼的关节接回,心中一凛:
“师兄,你——”被我伤到了何处?!
然而他话才出口,就被对方伸手扼住咽喉,只听谢云流恨声道:“连你也要杀我,竟还这般……”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两人此时的状态,呼吸粗重深吸口气,“赤身裸体,寡廉鲜耻……”
为了压制李忘生,谢云流大半身躯都压在他身上,先前只顾迎敌,并未在意,此刻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相贴之处忽然起火般烧灼起来,一路蔓延烧至心头——李忘生努力仰起头,艰难开口:
“我……不知……是……你……”
“怎么,敢做不敢认?!”
扼在喉间的手指骤然收紧,黑暗中谢云流的声音低沉暗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方才不是还说我欺师灭祖,当诛么——嗯?我的好、师、弟!”
“我以为……是……醉……蛛……辱我……非……自愿……”
他说的实在艰难,到了最后已是含糊不清,就在李忘生几乎要因缺氧晕厥过去时,喉间的力道再度松懈,空气涌入气道,刺痛感令他无法克制呛咳起来。
“醉蛛?干他何事?”
李忘生艰难理顺呼吸,仍觉喉间火辣辣一片:“忘生……咳咳……被抓至此,醉蛛奉命看守于我。”他略一犹豫,并未将对方因当年谢云流杀他雌蛛一事折磨自己等话说出,师兄此刻怒气上头,只怕又要以为他花言巧语推卸责任,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饶是如此,谢云流似乎也未相信:“你编瞎话也靠谱些!他已被我逐出长安,你又如何能遇见他?”
他忽然又暴怒起来,按住李忘生的肩头:“不对!他一个苗疆人,如何称之为欺师灭祖?他抓你到此,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我床上?还……”
按在他肩头的手动了动,向下摸去,摸过赤裸的胸膛与腰线,直达毫无遮掩的下方:“有意引诱我?!”
手掌过处传来阵阵酥麻,激的李忘生险些呻吟出声,他吃力地蠕动双腿,试图遮掩身体上的糟糕变化,力持冷静道:“忘生醒来便已在此……师兄什么都不记得吗?”
“我该记得什么?才醒来就见你欲要杀我——”察觉到他的闪躲,谢云流变本加厉压制着他,一手在他腰侧牢牢按住,另一手扣住他下颌,声音中带了些不耐烦,“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休要花言巧语骗我!”
突然出现?
李忘生挣扎的动作一顿:师兄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先前……或者,并不知道与他一起的是自己?
以谢云流的心性,若非自愿,谁能迫他亲密接触?能让他拥入怀中的,必然是他心甘情愿倾心对待之人。
他忽然剧烈颤抖起来:所以,师兄如今已经有了伴侣?他莫非以为先前是与伴侣翻云覆雨,床笫之欢,因此才会毫不设防拥着他入睡,醒来后又这般惊怒?
——那我算什么?
被折磨多日的狼狈、被万蛛噬咬的痛苦,此刻随着身体上的不适与难以分辨的嫉妒同时浮上心头。李忘生本以为自己早将年少时的那点绮思压下,却没想到时隔数十年,竟会以如此狼狈的情状被重新翻出,又摔成粉碎——
是了,宫中一役之后,师兄恨毒了他,又如何会与他……只能是将他当成了旁人。
到底是谁,有幸成为谢云流的伴侣?
“你抖什么?心虚了?”
见他久久不语,似乎不敢回答自己的诘问,谢云流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怒意更甚,扣着他下颌的手指用力:“李忘生,说话!”
言罢见李忘生仍旧不肯开口,只牙冠紧要全身轻颤,皱眉去扳他脸颊,指尖触到他脸颊时润开一片湿意,不由一顿,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你哭了?”
李忘生不答,却忽然转头咬住了他那根手指,用力咬合,瞬间便将他指腹咬出了血。
谢云流:“!!”
他又惊又怒抽回手,正要发火,却听隐约一声哽咽,而后是李忘生暗哑反问:
“师兄既然恨我,又何必问我?
“左右我说什么,你都、都不信。
“遗迹如此,今日……也如此……”
“什么遗迹?”谢云流的声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