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挣脱了男人的怀抱,接起电话。
“妈?”
许馥刚醒的声音有些哑,那边黎茵停顿了一下,问,“今天没上班?”
“今天我出外勤,十点到位就行了。”许馥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问,“黎教授有何指示?”
“你灵灵阿姨回国了,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灵灵阿姨?”
“对。”黎茵那边好像有个女声在旁说话,她被催着,顾不上向许馥解释,下个问题便突兀地又追了出来,“你搞对象没有?”
她顿了顿,琢磨着问了句,“……什么对象?”
她妈还从来没催过她谈恋爱结婚呢。
不仅没催过,更是对她的“自由恋爱”行为整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偶尔提点一句“注意卫生”。
她之前还以此为荣,将其作为中年妇女典范,常明里暗里夸她妈“成熟”“独立”“高学历高智商”“理解万岁”等等。
没想到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她听到黎茵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补充一句,“……能带回家的那种。”
许馥正襟危坐,道,“没有。”
“嗯。”黎茵好似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只道了句,“我把时间地点发你,晚上早点过来。”
电话挂了。
许馥握着电话,心有戚戚焉。
不会这么快加入被催婚的行列吧?她才刚博士毕业,26岁,大好年华刚刚展开一个小小角呢。
“……阿姨的电话吗?”
男声突兀地响起,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和几分不太明显的委屈,许馥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
陆时零脑袋陷在柔软的鹅绒枕里,留一双深邃眼睛定定盯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来一句解释。
他向来不好奇女人的私事。
可室内很安静,手机的声音格外清楚,尤其是那句——带回家的对象。
他的心莫名其妙登上了山峰,正在忐忑如何回应是好,又被她笃定的“没有”一把推了下去。
“吵醒你了?”许馥顺手抚上他栗色的发顶,柔声道,“再睡会儿吧,今天好好休息,别出去乱跑了,倒倒时差。”
她是怕他太累吗?
他心情好上了几分,微微仰起头来感受着她的安抚,眷恋她的温柔。
陆时零做梦也没想到,与她分开这短短一个多月,他简直难捱到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以前他身边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他只当做消遣放松,应付一下便抛诸脑后,还常常嘲笑身边兄弟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模样。
如今他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恋爱,才完全明了其中苦涩甜蜜滋味。
失控的感觉真不好受,得想想办法才是。
他轻声道,“馥馥……”
“嗯,”温柔的手撤离了,许馥翻身下了床,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回家换个衣服,一会儿还有工作呢。”
陆时零不由分说地支起身子,道,“我送你。”
许馥还想拒绝,他却已经走入衣帽间,挑选起衬衣来,“正好我也有事要出去。”
他脸长得像杂志上的男模,身材也像,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背脊与挺翘的臀一起晃了许馥的眼。他娴熟地套上件衬衣,转过身瞥她,手指还一颗颗向上系着纽扣。
许馥顿了顿,带着笑意道了声,“好呀。”
结果两人腻腻歪歪半晌,又一起吃了早餐,许馥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目送陆时零银灰色的跑车驶去,心中才开启批评与自我批评。
自我批评:许馥啊许馥,你真是太不中用,对帅哥是半点抵抗力也没有,人家那边系着扣子,你这边想着解扣子,看看,这就被摸到住处了吧。
批评:陆时零啊陆时零,作为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最重要的就是一视同仁的博爱,拔屌无情的冷淡,你表现的如此积极主动,难道不怕别人深陷其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就算是你幸运,遇到了我这样的人间清醒。
她摇了摇头,闪身进了别墅一楼的健身房,做了会儿简单的活动拉伸后,洗了个澡,又将长长的卷发吹干盘起。
镜子里的女人素颜干净,低头选了一副眼镜戴上,遮了那上挑勾人的狐狸眼,软绵媚妩的笑意也被眼镜的银色细框禁锢起来,人霎时变得理智沉稳许多。
ok的啦,像个医生的样子就好,她可不想再承受病人质疑打量的眼光了。
她穿一件高领黑色针织打底,遮住了脖颈上的粉红印记,套一件利落风衣出了门。
今天上海国际赛车场有一场赛事,他们医院作为定点救援医院之一,派出了一个工作人员当志愿者,现场支援。
说是志愿者,实则可以算是幸运儿。因为现场就有医疗急救中心,甚至还有两架航空救援直升机保驾护航,说白了还是因为老陶看出她这几天情绪不高,赏她一张门票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