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房中,柳绡坐在桌边,紧挨着何崇,伸出手腕,让一旁的何岩把脉。
何岩目不斜视,神色认真,手指在腕间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阿岩,绡儿体内可有什么药物残余?何崇想着她被下药,虽然醒来,但还是不放心。
大哥,嫂嫂好得很,没受什么影响,何岩温和道,饮食照旧即可。
多谢二叔。柳绡平静地道了谢。
大嫂客气,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崇点头,瞧着何岩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门。随着关门声落下,房中陷入一片安静。
夫君
绡儿
何崇看向身边的柳绡,你先说吧。
夫君的伤李管事只说是矿场械斗,但那个姜番说,是他下的手。
对,有三个人被他收买,刻意挑起事端,引来了柳大人和继王的人,起了冲突。
夫君,是我不好,没把姜番来的事告诉你。柳绡绞着手指,说道。
何崇长叹一声,都过去了,也怪我,没料到那畜生不死心,该找人在院子周围守着。
不过,绡儿,何崇捉住她的手,直直看着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弟怎么会在?
柳绡呼吸一滞,沉默一会儿,才道:那天李花出去买东西,姜番趁她不在,闯进家里,欲行不轨,被我踢了一脚。
她强迫自己迎上何崇的目光,二叔回来,听到房里有响声,过来一看,是姜番,便将他赶走,随后他也离开了。
至于姜番所说的污言秽语,完全完全是他嫉妒所致,我和二叔之间,什么都没有,夫君,你要信我。
柳绡说着,眼里蓄起泪水,她真的害怕,一旦说出来,她与何崇之间恩断义绝,她夹在两人中间,该如何自处,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想和何岩亲近,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何崇拍拍她单薄的后背,我明白绡儿的心思,等这事过去了,我带你去溪山上呆一阵子,只是有一点
何崇望进她眼底,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及时告诉我,如果我不能保护你,这夫君就做得没什么意义了。
好。柳绡噙着泪点头。何崇拿锦帕拭了她的眼角,说道: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但愿你不会埋怨我不肯见你。
没有,我知道夫君需要静养,怕我看到担心。柳绡吸了下鼻子,闷声说道。
何崇吻了吻她的额角,轻笑着说:昨晚闹腾了一夜,也没睡好觉,不如绡儿陪夫君去床上躺躺?
柳绡点头,任他挽起自己的手,走到床边。两人合衣并排躺着,柳绡靠在他肩头,低声说道:夫君,矿山那边以后还开吗?你能不能跟胡爷说说,不去了,我宁愿你呆在码头,或者呆在庄子里也行。
眼下是暂停了,不知怎的,何崇叹了一声,以后怎样,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吧。
柳绡一愣,是有什么变故吗?
何崇侧转过身,绡儿,码头那边有弟兄传信过来,说高州边境还有些小规模的战事,但是依柳大人所言,那边已经暂时平定了,所以,事情恐怕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柳绡窝在他臂弯里,咕哝道:不管夫君有什么打算,也要等你的伤彻底好了才行。
这是自然。何崇抚了抚她软嫩的脸颊,绡儿,睡吧。
两人相互依偎着,柳绡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药味,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很快睡去了。何崇也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直到日头西沉,他才悄悄地起身离开。
宅子偏僻处,杂乱昏暗的柴房门开了。被捆在柱子上的李芽和石通早就奄奄一息,见何崇和李出来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李芽,石通,我不会让你们死,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们。何崇绕着两人走了一圈,事情因你们而起,来龙去脉你们也最清楚,为了防止以后你们泄露半句
他举起手里一个方形的小木盒,这里有两颗药,一人一粒,吃下以后,喉咙会痛,一个时辰后,就再也不能说话。
被捆住的两人皆是一怔,虽然何崇说得轻巧,但是让人失去发声能力,想也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我也不砍你们的手脚,你们依然能继续劳作,只是不能再说话而已,怎么,不愿意?
李芽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少爷,自从五年前,你让我在书房里伺候开始,我以为
停,何崇制止了她,少说废话。
李芽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何崇视而不见,自顾自说道:那时我养了一只鹦鹉,翠绿的羽毛,淡黄的弯喙,特别亲近人,可是后来它却死了,李芽,你知道它怎么死的吗?
李芽浑身已经抖如筛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何崇继续说:做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肖想自己就算跳起来也够不到的东西,李出,你说是不是?
李出忙点头,他知道何崇在说什么,他回去问了自己家婆娘,李芽敢这么做,能没有她撺掇的事么?她怀的什么心思,他这个丈夫还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