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日光和煦,人来人往,柳绡随着何崇,进了一家又一家的铺子。
夫君,不用再买了,这些足够了
没事,多买点,别替我省钱
两人到街上逛了几家铺子后,柳绡一脸无奈。何崇给她买了不少衣服、鞋袜、首饰,甚至还买了螺黛和口脂。他还告诉掌柜直接把东西送到家,柳绡拦都拦不住。
家中资财有这么宽裕吗柳绡望着何崇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陷入沉思。
来,绡儿,这个拿着。何崇领着她进了点心铺,把一盒糕点递给她,笑道,宛香斋的糕点在这一带都很有名,你快尝尝。
夫君,要不我们再去一趟布庄,我给你做几件衣服柳绡扯了下他的袖子。
不用,我天天风吹日晒的,好衣服也尽给糟蹋了。
两人出了店门,见何崇递过来一块红豆糕,柳绡用手指拈起,低头慢慢咬了一口。
好吃吧,何崇话里带了几分得意,我小时候很喜欢吃,可惜那时没钱,很久才能吃一次
夫君你也吃一块柳绡伸手就要帮他拿。
结果,他却低头凑到柳绡手边,沿着她留下的齿痕咬了一口,眼角带笑,声音低沉,以后我只吃绡儿的红豆糕
红豆糕三个字说得又慢又轻,明显是在暗示什么,柳绡手指上唇舌遗留的温热还未褪去,一时怔住,待明白过来,小脸顿时染上一片绯红。
夫君她故作不依,作势拍了下何崇手臂。
大哥。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玩闹的两人抬起头,就见不远处一人骑在马上,高高地看着他们,人马平静,看样子似乎在路中停了一会儿。
马上男子一身青白长衫,俊秀儒雅,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淡笑,眼神牢牢地盯着柳绡。
柳绡一阵恍惚。
是他这不是之前宝姨生病时,一直给她抓药的人吗?难道他就是
阿岩,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何崇揽着柳绡的肩头走上前,这,就是你大嫂,柳绡。
嗯,见过嫂嫂。何岩垂眼,利落地翻身下马,两手一揖是柳家人?
见过二叔柳绡回了礼,再抬头,就见他相貌与何崇有六分相似,只是何崇长相舒阔大气,而他长得更文雅精致些,气质端方。
夫君,先前宝姨病重,就是二叔给抓的药,二叔莫不是仁益堂的掌柜吧?
对,他就是,何崇笑道,我这二弟,从不做亏本买卖,以你之前在柳府的处境,去抓药时,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多亏了二叔的药,宝姨才多陪了我一些时日
大嫂所需的不过是些寻常药材,不值几个钱,每次都是钱货两清。何岩收了笑意,嫂嫂的那位亲人可是已经离世?
嗯,宝姨在九天前去世了。
大嫂节哀,何岩低叹一声,大哥,大嫂,街上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绡儿,跟我来何崇虚环着柳绡的腰,往前走了。
何岩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后面,手里握着缰绳,上上下下地把玩。
没多久,一行三人就回到了位于镇东的家里。
绡儿,快晌午了,你先去歇着,我和二弟去准备酒菜。何崇送柳绡回了房里。
夫君,我也去
你会做饭?
不会可以学。
那就以后再学,上午逛了这么久,你去坐会儿,顺便把伙计送来的东西检查一下,收好。
柳绡点头,眼见着何崇合上了门。
*
何家分东西两个院子,中间以一道拱门相连,何岩不常回镇上,所住的西院也没太多食物储备,所以一回来就进了东院的后厨里。
大哥,你来了。
见何崇手里抓着一只鸡,正在洗菜的何岩打了个招呼。
何崇嗯了一声,忙烧起开水,准备给鸡去毛。
阿岩,昨晚是哪家找你?
城南张家老爷生了急症,急需用药,六根黄参,我回去找了找。
嗯,左右张家出得起钱。
大哥,之前没来得及问,你跟大嫂这亲事是怎么定下的?
柳府的婆子去码头挑人,看中了我,我给了聘礼,就这么定下了。
就这样?何岩停下了切菜的手。
就这样。何崇见他不动,瞥了他一眼。
那大嫂是柳家的丫头?
不,实际上她是柳大人的亲生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何岩没再说话。
两人各有分工,像年少时一样,没费多少功夫,便准备了一桌子菜。
阿岩,我去唤绡儿,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何崇临走前嘱咐道。
何岩坐在桌边,好像没听见,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看着敲在桌面上的指节,一下一下,均匀而有韵律。
所以她其实是在亲人去世之后被赶出柳府?
然后婆子去码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