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对于记者的看法,林缙多少还是受到当年那件事的影响,虽然谈不上觉得记者都有问题,但更谈不上欢迎他们,何况大多数案件一旦牵扯上记者就意味着社会舆论的压力也会随之而来,这对他们查案也会存在影响。
所以,包括林缙在内的大多数警察都不希望记者会在他们这起案件里多掺和,尤其是在这个案子已经开始受到社会关注,牵扯进去的人还有梅若星和盛临安的情况下。
如今梅若星这样的状况,加上盛临安这样一旦被看到就具备吸引全部话题性的人,林缙按了按额头,叹了口气,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两个人被暴露出去后会造成的后果。
不能让他俩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下啊。
林缙难得为案件之外的事烦恼。
女警此刻温声细语的安抚梅若星的情绪,却不知道他情绪的源头是盛临安,便只要盛临安和他共处一室,哪里能有被安抚的可能。
在多次问询只能得到同样微弱回复的女警实在有些无奈了,她看向林缙,却诧异的发现林缙好像比她更无奈的样子。
也是,女警又转头看向盛临安,心想,比起梅若星来说,盛临安看上去确实还要难搞很多倍。
盛临安同时被两个警察注视着,却仍旧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跟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好像没什么区别。
“盛临安。”林缙打算放弃那些弯弯绕绕,他也知道这些对盛临安不可能起作用了,于是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和方琪兰蔡然琳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
盛临安看向了林缙,他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分慌张,他连眼里的淡漠都没一点变化,他只是对这个问题做了回答,没有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像在回答吃饭喝水之类的事一样简单,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信服力。
他这回答一出口,林缙都觉得他没有一点嫌疑了,实在是盛临安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像会是个杀人凶手。
有的人,是天生不适合犯罪的。
这里不是说人的性格,而是说的外貌。
人的犯罪可能性当然不该由外貌来判断。
可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人,一个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视着的人,要犯罪的难度怎么也会比一个不被任何人注意的人要难上许多。
当然,并不是说这样的人不会犯罪,只是他所具备的犯罪条件确实要困难一些,哪怕那些困难对盛临安恐怕都不值一提,但从客观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而且,如果盛临安想要做什么事,林缙怀疑,恐怕真的不用他自己动手,那些处在青春期容易为爱情匡匡撞大墙冲动的少年们会前赴后继的为他而行动吧。
只是客观角度的评判也只是评判,不足以洗清盛临安的嫌疑。
林圪才的两张照片实在给盛临安定了很大的嫌疑在身上,就算林缙当时对林圪才说照片时间可以更改,那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诈出林圪才的话,实际上,那照片,的确是这案件开始以来,目前最明了直接的证据了。
而且,蔡然琳尚且不好说,她和盛临安之间最大的联系除了死前的一张照片外大概就是林圪才的那段不知真假的故事了,但方琪兰,是实实在在和盛临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毕竟,方琪兰追逐了盛临安那么久。
毕竟,林圪才故事里有个女生很大可能就是方琪兰。
如果林圪才的故事是真的,那“献祭”也是真的,这个学生的连环自杀案就当真和多年前的那场案件太过相似了。
就连死的第一个人是“献祭”发起人这点也是如出一辙啊。
“柴桑的自杀和你又有什么联系呢。”林缙看着眼前少年俊美淡漠的面容说道:“盛临安啊盛临安,你说你和他们的死都没关系,可你知不知道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你是和他们的死关系最大的人。”
“林警官。”盛临安听着林缙的问话,突然勾起唇角,是很真切的笑了下。
盛临安这一笑,其实来的突兀,却没人会在意他这突兀,实在是因为平常冷淡惯了的人笑起来便如同打破了寒冰,容色本就过盛的少年一时间要迷了所有人的眼,可他说的话配合上他的语气笑容却又让人感觉直堕地狱,“你是不是忘了,无论是方琪兰,蔡然琳还是柴桑,都,只是自杀。”
自杀,是啊,是自杀,林缙想着,若不是案件太过连续又巧合,若不是林圪才的那个故事,若不是多年前的那场案件各种细节都和如今这场对的上,这可不就仅仅是场校园学生自杀的案件吗?
现在这年头,学生自杀的难道还少吗?
他又何必真的代入当年的那场案件。
可是,不行啊,他不可能就把这件案件当做自杀案草草了结的。
林缙直视着盛临安的目光,似乎在和他无声的进行对话。
盛临安,你想隐藏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这案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审讯室的气氛好似凝结住了